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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……好困啊……”陈琳从白菜的绒毛里伸出手来,舒展着身子,白菜的绒毛又长又柔软,当个大枕头,舒服的让人挪不开脖子,那些绒毛抱着白菜的烫烫的体温,在寒夜里,让陈琳只愿意呼呼大睡,什么也不想。
“我总感觉……有人在哭啊……”陈琳从白菜的包围中钻出来,有着苦涩的看着查理街202号楼的窗口,那些风轻轻的带动那苹果树的青叶,沙沙的响动。
好像是脆色的风铃……
沙沙沙……
沙沙沙……
随风而起的落叶竟是枯黄的,新绿着,像是斑驳岁月的流痕,秋天的叶子,会让觉得伤感,好像已经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共识了,伤怀感秋者,也大多是真的心里苦的吧,无病呻吟的人啊,总是也有那么多……
一片落叶,从这颗古老苹果树的顶端洋洋洒洒的落下,竟然是这般美丽,那新绿与枯黄交织,就像是又黄又绿绚烂的光芒垂落,继而落入飘零的水坑。
那水坑也是平的,积着水,便有了坑。
“没有啊……哪有人哭啊……”
白菜收回了自己的法身,落地变为一只绒白的小猫咪,在陈琳的身边打转悠。
“这里好像有洗手台……你去洗漱吧……现在大概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哦……你要不要吃东西?”白菜说的来自,一跳蹦到陈琳的肩头。
陈琳好像并不开心,嘟着自己的小嘴,一脸苦相的看着旁边的苹果树,那些新绿的叶子被风打落的多了,她好像也觉得难过起来:“可是我,听到了……有人在哭……还是个小孩子……”
“小孩子?”白菜听不太明白,只能往灵异事件上猜:“你是做梦了……还是怎么了?这个房子还是个幽屋子不成?”
“梦?”陈琳转头看了一眼白菜,慢慢的转身往楼梯上快速的跑过去:“很像是梦……”
她踩在了查理街202号的楼梯上,一步并做三步的往上跳,好像这样子她的心情才不会那么糟糕:“可能是梦,但又不应该是梦……”
她走到楼梯上,看着楼梯上的血印,楞了一下,皱起来的眉头好像再怎么也拉不开了:“好像,这里经过了激烈的战斗……”
“那应该是鬼屋没有错了……”
白菜凑近那个拉长的血印,凑近鼻子闻了一下,那小小的猫眉毛也不停的眨了起来。
就像是过激反应一样,这血竟然让白菜感到作呕,但是实际上这血印,好像丝毫没有难闻的气味似的,就单单是血红,竟然是那么刺眼。
“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敌人,比这种脏臭血液的,还要可怕几百倍的……你不害怕吗?”白菜难过的看了一眼陈琳,有着心疼的往墙上吼了一声。
这声浪一样的吼叫,将墙上的血印慢慢的震破,继而便慢慢的蜕掉一层墙皮,便不再是赤红的血液黏糊着墙壁了……
“你干嘛?”
“我怕你见了血害怕……”
“可是我根本不怕……”
“我觉得,也是……但是起码这血很恶心,我不愿意再闻了……”白菜抽搐了一下嘴角,开心的爬到陈琳的脑袋上,趴着,将头往陈琳的头发里挤,就像是盖住自己的杯子。
“我根本不害怕血液……真的……那只是血而已……我受过教育,我是说,我并不害怕敌人的敌人的血液……我只会害怕自己见识过人的血液……因为那会让我很不安……继而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……”
“啊……所以荒以魔石才选择了你啊……”
白菜叹了口气……
“以后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……”
陈琳慢慢的说着这句话,就像是沉重的石头:“我们昨天被别人下了战书……还会有更多人的……或许是无辜的人……受伤,或者死亡……”
“这个世界没有无辜的人哦……”白菜打断了陈琳的话。
这回轮到陈琳听不明白了。
“为什么?”
陈琳慢慢的推开一个房间的门,这里是一个浴室,一面硕大的梳妆镜在未关闭的灯光下反射着长长的光。
陈琳慢慢的靠近那面镜子,零星的水渍在洗手台上,还夹杂淡淡的红色小水塘,那应该也是血液……
“因为,无论是像你一样善良的人,还是邪恶的人,或者是沉默着站在中间的人,都会在时代的洪流里被倾碾,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真正的中立。以至于所有人都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立场,要么反抗,要么屈服……”
“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……”陈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那张明显瘦削的脸上,就好像是根本无法遮挡住的,青涩的岁月。
她露出了自己的牙齿,难过的龇了一下牙,洁白的牙齿,竟然如此的整齐,她心情沉闷的像是洪钟,任凭风怎么吹,也无法敲动。
她便也只能沉闷的叹息,将牙齿闭合,薄唇闭合,露出牙齿来,是不是就要笑了呢……
可是她就是笑不起来……她难过的,就像是被别人敲了一下……
她的手算不上修长,在那片镜子里,在破碎的镜片里,竟然也只剩下一点点的幻影……
有一片红色的亮光,在镜子里浮现,那好像是,一件红色华衣的裙带,轻轻的飘着,带来淡淡的清香。
那件轻轻飘动的华衣红的发亮……亮的让人难过……
或许那件红色的华衣,只是清亮的血液,仅此而已……
“守卫家园的人……永远不会服输……”陈琳看着那镜子里的华衣飘远,就像是风筝一样,在镜子里的天幕里远去……
那是……一种红色的血液……染成的华衣……华衣如云,华衣如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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