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-《人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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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隔天醒来又是几乎中午,一恒身体还有些不适,穿了衣服到卫生间洗漱,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殷红,眼眸就黯了黯。

    木然地来到客厅,餐桌上还摆着牛奶,温热恰好入口,应该是他听到她醒来,及时去热了一杯,可环顾四周,都没有向渊的人影。一恒端着牛奶慢慢地喝,突然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,她下意识抬头看去,向渊裹着大衣走进来,看见她就笑着举起手中的纸袋,“给你去买了吃的,看看想吃什么?”

    他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,一阵风般就坐到了她身边,讨好地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,“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,我就都买了点,楼下的餐厅中式点心不错,虾饺和蟹黄包口碑很好,门口有个早餐店,卖的煎饼也很香,喝豆浆吗?我尝过,是现磨的……”

    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,眼眶不自觉就红了起来。心脏被酸楚挤压,喉头发堵,她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,泪水还是没忍住。

    “怎么哭了?”向渊紧张地放下食物,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,他的心疼和关心毫不遮掩,也不想遮,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表现给她看,企图用他们感动她。

    多么可恶。

    捧起一恒的脸,向渊轻轻地吻她,“不哭了不哭了。吃东西,胃塞满了,心就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一恒被他按在怀里,耳边都是他的轻哄和心跳声,只觉得困倦无力。

    原来恨一个人也这么累。

    在平都的这段时间向渊如愿打破了她竖起的那道墙,虽然只是撬开了几块砖头,也算是进步。他们在一起看书,跟着电视上的教练做运动,偶尔交谈两句,或者什么话都不说,他就抱着她玩她的手,亲亲她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还怨他,但一辈子这么长,总有一天他能彻底磨光它。

    过了正月他们才回到港城,回家后父母嘘寒问暖,都埋怨向渊擅作主张,把一恒带出去这么长时间,万一出事了他们还不要担心死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一恒对他仍有抵触,但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浓烈,向渊以为他们就能这样和缓地过下去,却没想到陡然见到左易,一恒还是受不了。

    她对他的恨不是消解了,而是隐藏在地底,地表一被戳破,又会源源涌出。

    他也恨,他做了这么多,到底还是比不上他。左易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个笑脸一句话都能让一恒失声痛哭,还因此动了胎气,提前破了羊水。

    到了医院医生护士就等在门口,跟在担架旁向渊一直握住一恒的手,“一恒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一恒几乎痛晕过去,连痛呼都是有气无力,脸色惨白,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滚下。

    向母也心疼她,“哎,一恒,深呼吸,别怕别怕,一会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医生让他们安心等在手术室外,就把一恒推了进去,向渊瘫坐在休息椅中,双手止不住地颤抖,他捂住脸,百感交集,“妈,一恒……会不会出事?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!不会有事的!”向母没见过儿子脆弱的样子,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坐在那,却像是被抽尽了力气,晦涩黯淡,无能为力的挫败击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强势,她鼻头一酸,又记起在来医院的途中他迭声向一恒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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