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6 本王的女人-《未识胭脂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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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池一笑,到底是不一样啊。』笔『  趣阁Ww』W.  biqUwU.Cc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像那个姑娘一样,束个不仅要或轻或重的扯着她,还要左左右右将他指挥个半天。

    他曾说,人无真气,不可与交。浮世浊淖,偏偏就是这真气,不是谁都能有的。

    平日里,她虽然口口声声叫着他九王爷,其实啊,这心里根本就是谁的账也不买。让她束已经是难得,更别说她要迁就或者刻意讨好他了。

    休书里,他说她身心不净。可真正干净饱满的人,素白白一粒心,如珠如玉,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便能污蔑得了的。

    不过是他们不识她,不懂她罢了。

    他多希望,叶棠这人,他一人懂一人知便好。最好,这世上,除了他,再无人如此喜欢她了。

    只可惜,叶修庭也懂。

    门外传来些许声响。许芳苓以为是刚刚打走的小厮又上来了,不想房门一开,进来的是季书寒。

    许芳苓坐在桌前没动,一人独饮,已是半醉。眼角一抬,似乎连目光都透着三分醉意。

    “是你?”

    素衣薄面,一袭青衫。季书寒看那女子支着胳膊撑在桌边儿上,衣袖滑落一小截,露出纤细手腕,手中捏半盏酒,微微晃着。

    在她对面坐下,许芳苓也没赶他。一仰头,将手里余下的酒一饮而尽,霎时间,喉间酒气逼人,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季书寒看了看摆在她面前一桌子的菜,她似乎一口没动,不禁说道,“好酒须配好菜,才叫过年。”

    等那辛辣平复下去,许芳苓眼中起了一层水雾。君子如玉,一水之隔,许芳苓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,明明一身的青衫,却好像开出了一片水墨的缠枝莲。

    那人似乎清寂惯了,好像不管多大的节日,多大的喜庆也与他无关。岁末年关,九王府里的人年年张罗,为的是让他高兴。可无论多红的颜色,多璀璨的灯彩,多热闹的气氛,他也总是温淡。

    许芳苓总说来陪他。

    她的要求,他几乎也都允了。可对他来说,有谁没谁都一样,一年四季,每天也都一样。

    只是许芳苓自己以为,多陪他些时间,便能与他近一些了。

    可他其实,不需要任何人陪,她来不来,也都差不了多少。只是懒得拒绝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,“嗯”比“不必”要少一个字不是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身上也总是日复一日的白衣,半点杂色没有。无一天例外。

    他其实,很早之前,就一潭死水了。

    可今早,叶棠没出现之前,她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一样。身上的泼墨缠枝莲虽然不张扬,可针走锦绣,又是喜悦的纹样,好歹是有了些烟火气。

    白衣也好,有了纹样也好,他似乎穿什么都不俗。哪怕这缠枝纹样素来多用在女子身上。

    直到叶棠进来,许芳苓才明白了。他的衣裳,每件,必与她是一套。今日年关,自然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怪不得,他会穿这样的一件。再看叶棠那裙上色,她从未见过,可极其鲜艳惹眼。

    手上玉冠一叩,许芳苓站在他身侧,清楚看见他将那站在门口愣着的姑娘上下一看,唇角轻轻一勾,很是满意。

    坛中酒尽,季书寒问她,“许姑娘,上次我与你说的事情,可考虑好了?”

    许芳苓晃了晃手里酒坛,丢在一边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你说过,这条件不限于金钱,只要将醉雀给你,什么条件都行。是不是?”

    季书寒一笑,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许芳苓神色一凛,又问他,“那,杀人呢?”

    季书寒看了看两颊红透的许芳苓,不确定她是不是喝醉了。他还以为,许芳苓会提什么要求。没想到,她一开口,就是人命。

    “不过是人命而已,用来换醉雀,便宜得很。只不过,我得知道,许姑娘要我杀的是谁?”

    “叶棠。”

    季书寒听了一时没说话。许芳苓撑着桌角站起来,一边扶着桌子,一边晃晃悠悠往他身边走。

    “怎么?一个女人,你杀不了?”

    季书寒放下拿在手里把玩的盏子,似乎又确定了一遍,“你说的,可是九王妃?”

    许芳苓却狠狠一拍桌子,喝道,“别叫她九王妃!她现在什么都不是!明明,我与他先相识十几年,她凭什么------”

    季书寒一下就想起数月前的一天,街上人群正熙攘。他路过一个卖瓷器的摊子,没多久,便有一姑娘挡在了他面前。他嫌那丫头烦,原本是要用藏在袖里的小刀结果了她的。

    可那丫头拦着他竟是为了卖给他一个小玉碗。还说什么碗上的一枝白梨是她亲手画的。最后,他扔了张银票出来才将人打了。

    他不懂赏玉,也不懂画。一个不值钱又没什么用的普通玉碗,他居然也没扔。

    听了许芳苓的话,季书寒坐在桌前,笑了一声,又说,“有的事情,岂是时间长短决定的。”

    许芳苓靠着桌子,低头看他,“季书寒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季书寒站起身来,伸手往她腰上一揽,恰恰将她稳着。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与许姑娘不过才见了两面,我却觉得许姑娘貌倾天下,应该有不少才俊追求吧。”

    许芳苓低头,冷笑一声,“十年了。难道说,他的十年,还不如你的这两面么?”顺势勾上季书寒的脖子,她又问他,“我问你,我陪他伴他,我哪里不如那个叶棠?”

    这女人,有许多种,或妖或媚,或素或雅。又或者,干脆采采卷耳,恰似柳枝初透绿,生动鲜活又有趣。

    眼前这许芳苓,一人喝了一晚上酒,若不是他扶着,一定会晃晃悠悠跌在地上。

    腰上手一紧,季书寒又凑近了说,“你比那个什么叶棠可好多了,是他瞎了眼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她唇上潋滟,是因为还沾着些酒水。季书寒眼睛一眯,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掠过,给她将那滴晶莹擦了。又一低头,许芳苓堪堪躲开了。

    他倒是也不恼,一笑了之。只是他不知道,这酒有人能喝,有人却喝不得。一时间看着面前这女子遇了酒才显现出来的风情,有些迷醉。

    女人与美酒,鲜少有男人能躲过。且也不是什么酒什么人都爱,醇厚或甘洌,难免要有偏爱。

    季书寒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,若是那个女子饮下三杯两盏,又是怎样一番景象。

    季书寒低头在许芳苓耳边,轻声说,“你既然不喜欢那个叶棠,我就帮你杀了她。”

    将她拦腰抱起,红纱帐飘落。许芳苓却伸手摩挲着季书寒的脸颊,兀自喃喃,“你怎么能允她叫你惊澜呢?”

    翌日,许芳苓清醒过来,只觉得一阵阵头疼。一手抚着额,缓缓睁眼,轻轻一动,忽觉身上有些不对劲。往床侧一看,只见一男子背对着她,正披青衫。是季书寒!

    再看盖在自己身上的红丝锦被上,她的衣物三三两两散落,暗自一数,心里一惊。又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摸,的确是什么都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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