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先给骡子拴好喂上饲料,他又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树枝木柴,掰成小段儿压在了火盆上,顺便还挑了一个饭盒架在了火盆上,并且用饭盒盖子装了些雪也架在上面慢慢化开。 沿着爬犁印往回走了百十米观察了片刻见没人跟着,卫燃这才放心的回到爬犁边上,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雪橇车,找出帐篷搭了起来。 只是,都没等他把铸铁炉子取出来点燃,外面却传来了一声女人故意用力的咳嗽。 果然躲不掉. 刚刚点燃了煤油灯的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,探手收起了爬犁车和装有铸铁炉子的空投箱。 “举着双手出来” 躲在外面不知什么地方的女人用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,“不出来一枪崩死你!” 略作犹豫,卫燃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钻出帐篷并且举起了双手,如今既然躲不掉,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。 “你是土匪?” 躲在树后面的女人问道,她仅仅只露出了小半边的脑袋,以及举着一支盒子炮的手,甚至那盒子炮都只有半截枪管露在外面,剩下的部分全都藏在了袖口里。 “不是” 卫燃回答的同时,却并没有看对方,反而打量着周围,他要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。 “狼槽子沟怎么走?”这女人沉默片刻后问道,“敢骗我打死你!” “你也去狼槽子沟?你去找谁?”卫燃立刻追问道,“是找胡” “少废话!” 躲在树后面的年轻女人呵斥道,“快说!怎么走!” “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,碰见河岔子靠着右手边,往里不到五里地就到了。”卫燃如实答道。 “咕噜噜” 他这边说完,躲在树后面的姑娘给出的回应却是肚子发出的鸣响。 “要不过来一起吃点?” 卫燃试探着问道,同时缓缓改变一只手的方向,指着不远处的爬犁说道,“那上面的火盆边上有饭盒,里面都有吃的,水壶里还装着酒,都是从伪军那缴来的,你要是饿了不如吃点。” “你趴在地上别动”躲在树后面的女人警惕的说道。 “没” “闭嘴!”这女人呵斥了一声,随后小心翼翼的从树后面走了出来,“再说话我崩死你!” 这狗脾气 卫燃无奈的哼了一声,他有把握反杀吗?当然有把握,而且对他来说并不难,但万一对方是自己人咋办? 不管怎么说,这个听声音年纪并不算大的姑娘不久前可是才杀过几个伪军的。 对他来说,杀个人简单,但万一杀错了,想把死了的人救活了可有些费劲。 “把头埋在雪里!抬头崩死你!”那姑娘又发出了新的命令。 算我倒霉! 卫燃嘟囔了一声,老老实实的把头埋在了冰凉的雪地里,只凭耳朵静静的听着对方似乎走到了爬犁边,似乎拎上了饭盒。 “我不杀你,你也别追过来,不然.” “崩死你”卫燃在心里和对方同步说出了同样的威胁。 “狼槽子沟周围有一伙土匪,你小心着点,他们跟着鬼子混的,正在到处抓抗联战士呢。”卫燃翻了个身大声提醒道。 只是,那姑娘却没了影子,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,只留下了远处隐约传来的一声鹿鸣。 坐起身拍打干净身上沾染的积雪,卫燃走到爬犁边上扫了一眼,随后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,内心已经大致肯定,那姑娘八成不是什么坏人。 原因无他,此时火盆边上还剩下俩冒着香气儿的饭盒和那五个酒壶呢,除此之外仅仅少了一麻袋饲料,显然对方没打算饿死自己和抢来的骡子。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,卫燃重新钻进帐篷,再一次取出爬犁车和固定有铸铁炉子的空投箱子。 最后将火盆也端进来,并且将里面的炭火倒进了铸铁炉子里,卫燃又拿上锯子弄来足够的木柴,这才回到已经变得无比温暖的帐篷里,坐在雪橇车上,守着铸铁炉子打开了一个早已经加热的滚烫,而且不断冒出蒸汽儿的饭盒。 他这边一口大骨头肉一口烙饼吃的正香的同时,和他隔着冰封的河道,那个驾驶着驯鹿爬犁的姑娘也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停了下来。 先把抢来的饲料喂给那两头驯鹿,这姑娘回到爬犁车上展开一条鹿皮毯子,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之后,立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一个饭盒开始了狼吞虎咽。 温暖的帐篷里,卫燃抿了一口热过的白酒,内心难免在琢磨着刚刚那个女人的来历。 他可以肯定,在前两幕里他没见过对方,他更可以通过刚刚匆匆一瞥隐约看到的,对方头上那个可可爱爱的狍角帽来确定,那个年轻姑娘大概率是鄂伦春族。 还有那几个伪军活着的时候问出来的,他们是从木兰达的位置赶来的,此时此刻是民国二十九年的正月十九,换言之也就是1940年,估摸着大概二月底的样子。 这所谓的木兰达其实就是松花江畔的木兰县,离着冰城直线距离最多也就百公里。 这些都是当初夏漱石帮自己搜集资料的时候提及过的,只是这地方有鄂伦春族吗? 或者更准确的说,1940年的木兰县以及周围,有鄂伦春族活动吗? 这个答案其实显而易见,卫燃至少可以确定,那个年轻姑娘绝非本地人,否则大概也不需要问自己狼槽子沟怎么走了。 既如此,她又是为什么去狼槽子沟的?或许,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。